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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再见,麻子小姐

序——再见,麻子小姐

那是一个阴雨天周末的早上

我像往常一样睡到9点钟,我出租屋里的唯一的家人——叫做麻子小姐的猫睡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这家伙已经陪伴了我8年了,具体多少岁我也不知道,但是重的足以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一手翻着枕头边的手机一手伸向麻子小姐布着黑点的毛,想要叫醒它。冰的,它的身体又冰凉又硬,完全不是往日温暖柔软的触感。稍许,我明白了一件事,陪伴了我8年的伴侣,母猫麻子小姐,死掉了。

我说不清我是怎样起床的,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眼眶里一直有泪水在滴溜溜的打转,我把麻子小姐冰凉的身体放在它的饭盆前,好像期待它突然活过来似的盯着它,我知道死猫不能复生,只是所有亲人都还健在的我,面对一个和我朝夕相处的家人的去世,是那么无助又不知所措。眼泪终于还是滴了下来——永别了,麻子小姐。

我把麻子小姐的身体放进了家里最好看的快递盒子里,随后打电话给老妈,告诉了她麻子小姐走了的消息。老妈劝我不要太难过,猫的寿命总是比人短的,然后又跟我念叨起工作,职称还有有没有结婚对象的事儿。我不耐烦的结束了对话,什么嘛,这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么。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该把麻子小姐埋了吗?还是火化它?感觉怎么处理都不太好。我盯着盛着麻子小姐的盒子不停地思考,总觉得它不能就这么走了,我着了魔似的跑到厨房,想着麻子小姐一定饿了,从冰箱里拿出小鱼,煮上了米,至少让它吃饱了再上路吧。

下午1点,盒子里又多了一碗猫饭,一个猫罐头。我再也没法在这个屋里待下去了,我心里知道只是宠物去世而已,可我就是无法释怀。

我打着有可爱猫图像的伞走在外面,可是心里却空空如也。该去哪里?似乎哪也不想去,我想起了几年前麻子小姐绝育前生的那窝小猫,有一只我送给了之前暗恋的周小帆同学,那只猫叫小晴。我没头没脑的打电话给周小帆。

“喂?啥事儿?”手机里传来了周小帆清亮的嗓音还有背景里细细的猫叫声,我想到这是麻子小姐的孩子,我过去从没想过我是感情这么纤细的人,然而现在我又有了流泪的感觉。

“嗯,我想看看小晴,你那方便吗?”

“看猫?怎么了吗?你有啥事直接说吧,别绕来绕去的啦。”

“没,我就想去看看小晴,麻子小姐早上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男朋友在家的……嗯……我问问他哦。”

“我只是去看猫而已…不方便吗。”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大概是去问她男朋友了,过了一会儿周小帆说:“来吧。”

我从新都区打车到了青羊区,花了40块的打车费,只是想去看一眼麻子小姐的孩子。

“麻子死了?”

“嗯…”除了进门前的“请进”,周小帆的第一句话劈头就问。

“嗯…真可怜啊,你也别太难过。”

她把一个猫餐盘递给我,“去喂喂小晴吧。”

小晴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布艺的沙发全是猫抓过的痕迹,沙发正对面的卧室门紧闭着,我猜周小帆的男朋友估计在里面。

我把餐盘随手放在地上,抓了一小把猫粮放在手上慢慢挨向猫的嘴边,小晴和麻子的花纹很像,不一样的是它虽然三岁了可还是比较瘦,小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陌生,然后盯了盯我手里的猫粮,把头扭向了一边,我另一只手只好无奈地摸摸它的头。

“你知道吗…你的妈妈死了哦。”

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会这么说,我大概只想有别的人或者是猫什么的和我分享这份悲伤来祭奠麻子小姐。

“欸…不知道你难不难过呢?”

我读不懂猫的表情,不过我想是没有难过的,毕竟它也读不懂我的话,欸…它能懂什么呢?

“小晴长得很像麻子。”

“是嘛,那你多摸摸它吧…”

”我和周小帆的对话又停了下来,只剩下了**的猫叫。

打断我的是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小晴嗖的从沙发上窜到了里屋,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周小帆慌忙地去追它。

这里的男主人第一次发出了声音:“小帆啊,他这么喜欢这猫就把猫送他呗!”

我还没来的及说你好就被这句话膈应到了。

远处传来周小帆抓住了猫的声音“你说啥呢啊!”

我知道这里好像并不欢迎我,我也待得浑身不自在,既然已经看到了小晴,我知道我还是走了比较好。

我没心情寒暄,只是对着被周小帆抱着的小晴说了声“我先走了,再见哦。”

“欸?走了?那好吧,那再见哦。”这种原来我所喜欢的清亮的嗓音,听的我浑身不舒服。

我看着小晴露出的尖爪子和它对着卧室门带着敌意的露出尖牙,直到大门关上。

回家的路上,雨更大了。

我的心情没有一点释怀,我想着我这来回80多块钱算是白花了,还不如给麻子小姐买个漂亮的盒子。我心里堆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方法,看着雨水打着树叶不停地点头,我站在小区里不想回家,我知道回家又要面对麻子小姐冰凉的身体,只好站在雨天里看着灌木丛发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钻进了我一直注视的灌木丛里。

猫。

我一下就明白了,那是一只猫,我把伞用脖子夹住,跑到灌木丛边蹲下往里看,果然,一个黑色的猫脸轻轻的冲我喵了一声。不得不说,这一声喵,我的心化了,我想起了当初捡到麻子小姐的那个雨天,我神经病一样的想到,或许这只猫和麻子小姐是同一个灵魂,不然它怎么在我家附近出现呢?我拼命的盯着这只黑猫,它漂亮的蓝眼睛也盯着我,雨水打湿了它的毛,脏而瘦的小脸显得十分滑稽。我扑哧一下笑了,伸手想要把它讨出来,它突然一改刚才柔弱的样子,变得抗拒起来。

而此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抱它回家了。

“喵喵~,乖,跟我回家吧。”

我傻乎乎的学着猫叫,手却又急又粗暴的抓住它把它抱了出来,任凭它在我手上又抓又打。把它抓了出来我才发现,它没有尾巴也没有断过的痕迹,身子却不小。我心里不知怎么一乐,也许真的只是麻子小姐丢了一条命,而现在它又回来了吧。

“麻子小姐,咱们回家吧。”

抱着麻子小姐二号回到家里,看到麻子小姐一号的尸体,刚刚有些被救赎的心情仿佛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麻子小姐确确实实死透了这件事我心里清楚的很。我把还在手里挣扎的麻子二号举到了眼前,“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以后就由我来养你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它居然一时间变得有点温顺了,不过我手臂上还是能感受到它爪子的推力,大概只是我的自我安慰和错觉。我用麻子小姐生前的毛巾给麻子二号擦了擦,打开了吹风机想着把它吹干,没想到它并不抗拒吹风机,而且表情甚至好像有一点无奈,真是只奇怪的猫。我把一脸无奈的麻子二号放进了麻子小姐从来不睡的猫窝,准备处理麻子小姐的尸体。麻子二号突然对我喵喵叫了起来,现在才开始害怕吗?我摸了摸她的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可是它还是叫,依旧是那副无奈的脸。我指了指餐盘,它也往那看了看。

“好好呆着哦,这里有吃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无视了持续的喵喵叫,我转身去抱起装着麻子小姐的盒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有猫替代你了麻子小姐,我感觉有些对不起你。此时我才注意到手上满是抓痕,心想明天一定要去打狂犬疫苗,也得给麻子二号打。

我刚走到门口,正试着用一个手抱盒子,一个手开门,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我身后。是我过去不太喜欢的有点沙哑带点中性的女性嗓音。

“那什么,我说我饿了,回来能不能给我带点吃的?”

我惊呆了。

家里还有别人?

我脖子仿佛动不了了一样,我用脚原地向后转,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女,用我沙发上的遮着身子,蓝色的眼睛…还有一副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无奈表情。

“肯德基麦当劳什么的就行,我不吃猫粮…”她又说话了。

我手里装着麻子小姐的盒子掉了下来,猫饭,罐头,还有麻子小姐…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麻子小姐。

我脑袋拼命地思考,这这这难不成是猫变得?漫画和游戏带给我的知识这么告诉我。不过七三分的黑色短发上没有猫耳,屁股看不到也没法确定有没有尾巴。仔细一看虽然有点圆的脸挺可爱的,,我把实现往下移,她突然蹲下不给我仔细看的机会…表情又多了点脸红和嫌弃,嗯…身材貌似也不是特别好。如果这是猫变得…总觉得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是啦…我是yy过麻子小姐说不定会变成个可爱的妹子啦,行了吧?

对不起…麻子小姐。

“你…你是猫变得?”我脑袋里只有这句话。

“你不是刚才说了要养我吗?!所以能不能给我带个饭啊!要饿死啦!”她蹲在地上红着脸对我吼到

这家伙!居然还不耐烦起来了!

我有什么办法,我都没顾得上捡起来麻子小姐就赶忙出门了。

关门前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她说“那个,卧室有衣服你先穿着?”

然后看到了她光着身子正要往厕所跑。

嗯…确实没尾巴,屁股还蛮翘的。

“啊!!”

我赶忙关上门买肯德基去了,就这样,我和她的故事,在谜一样的气氛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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